中国显然不想要一个核朝鲜。公然违反防扩散框架,会降低中国作为合法核国家的特权地位。而“核朝鲜”可能引发东亚核军备竞赛,日本也很可能成为核国家,这对中国战略家而言是个噩梦。因此朝鲜的核野心是中国的难题。
但一些迫不得已的理由,使北京不会逼朝鲜太甚。部分减少对朝援助或减少贸易优惠已经试过,这令朝鲜人民生活水平进一步恶化,但朝鲜领导人并不当一回事。真要影响平壤,下手必须非常狠。就中国来说,意味着切断所有援助,停止所有燃料供应。这样可能令朝鲜政权垮台。对中国而言,朝鲜政权垮台意味着百万难民,其中包括武装军人越境进入中国,增加一些中国重要的工业、人口中心的不稳定因素。而且朝鲜武器级的钚库存、生化武器也会失控。从更长远角度来看,北京不乐意看到朝鲜内战。这可能导致朝鲜半岛统一,令中国失去战略缓冲带,甚至更糟糕:成就一个更强大的美国盟友。军事干预也是个选项,但代价和风险太高,北京希望避免军事干预。换而言之,中国面临两难:核化的朝鲜或崩溃的朝鲜。崩溃的朝鲜显然意味着更大的祸患。因此北京不支持严厉制裁,并愿意继续向朝提供援助。
中国在朝鲜问题上的无为并非失误,而是理性的选择,这决定了北京过去十年的政策,这一政策在可预见的未来也不会改变。中国做出的谴责姿态是真诚的,但不会更进一步,中国不会做任何危及朝鲜内部稳定的事情。和任何理性的玩家一样,中国的选择是两害相权取其轻。